沪城租界内,白公馆。
头顶一盏白晃晃的灯,打在言桑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对面沙发上,白向南倨傲地翘起长腿,他不过亲自去了趟水庄验货,万万没想到三天的时间,言桑竟敢弄伤冰冰后携私潜逃!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桑桑?”
他误会了,她不是逃,梁如冰从楼梯上摔伤哭着想见他,他那么在乎梁小姐,她是跑去水庄找他……
可是没想到他们错过了,她从水庄风尘仆仆往回赶,刚下火车就被人擒住送到医院,站在病房门前见着白向南紧紧抱住梁如冰的一幕,他的表情,如同呵护着世上最昂贵的珍宝。
言桑的心是酸的,也是苦的,可是她不能怨,白向南把她接到白家,只是当初在乡下订的娃娃亲,只是因为十年前一场大火让她变成言家唯一的遗孤。
他可怜她而已。
可是没有想到,依偎在白向南怀里的梁如冰,居然面不改色的撒谎:“向南,我说的是真的,是言桑把我推下楼梯的。”
当时言桑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
白向南一气之下,让人把她押回白公馆软禁起来。
夜里,他一回来,言桑就被带到他的书房。
“让她进来!”
男人一声冷哼,言桑被人狠狠一推,扑倒在房间的地砖上。
言桑想起当时梁如冰眼里一闪而过的恶毒,心里十分憋屈,“……梁小姐说谎了,我没有推她下楼。”
沙发上的白向南一声轻呵,英气逼人的俊脸,却十分阴郁,“冰冰为什么要污蔑你?”
“我撞见梁小姐在别院的房间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是她追出来拦我才踏空楼梯摔下来的……”
“闭嘴!”
白向南一巴掌挥下去,言桑嘴角溢出血来,散乱的头发落在红肿的脸颊边。
“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言桑仍然嘴硬。
白向南怒极反笑,嘴角弯起邪魅的弧度,目光闪烁。
“看来是我把你宠坏了。”
言桑紧咬着发白的唇,白向南攫住她的下巴,几乎要捏碎一样,“不就是订过一个娃娃亲,就真把自己当成白太太了?嗯?”
言桑疼得眼泪往下砸,又气又恨,“……不,我没想过当白太太,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她骗了。”
如果梁如冰真心实意待他,她会祝福他们,毕竟她寄人篱下,没资格要求得到更多,可是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真心待他!
只有他还傻乎乎把那个女人当成生命中的挚爱!
“哦……是吗?”
白向南的目光却骤然一黯,连嘴角的笑都是冰冷的。
她说她没想过成为白太太……
胸口一股无名的怒火。
她越是这样说,他越是想看到她求饶后悔的样子。
“把球杆给我拿来!”
他的手下立即跑下楼去,从车子里拿来警察署长送的高尔夫球杆。
“大夫说冰冰的右腿可能再也好不起来,既然你伤了她一条腿,那就还她一条腿好了。”
大家都知道梁如冰是他的心头宝,伤到一根头发,他也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