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穿着香槟色的无袖旗袍,身形玲珑窈窕,散发着娇娇柔柔的媚,挽起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几缕在肩上,正被几个男人在围着喝酒,被酒水呛到连连咳嗽了好多声,却依然没有要羞恼离开的样子。
她的面前堆了一排排钞票,继续在一群男人的起哄声中再次端起酒杯,一杯杯喝下面前的酒,每喝一杯就会拿走酒杯下压着的钞票。
一杯酒一沓钱,哪怕已经呛的不能再喝,依然还在继续,好似缺钱不要命,甚至不要尊严,俨然一个陪酒女郎的模样。
看的叶淮,眉头紧皱着忍不住脱口而出:“秦桑?她怎么会在这?是在这做陪——”
一个‘酒’字,硬是没敢说出来。
而身旁前一秒还在口是心非的说没资格分他心的盛煜,却在这喧嚣吵闹的酒吧里仅凭几声微弱的咳嗽声就分秒之间认出她来。
几声咳嗽声,认出一个人,多么离谱。
大抵是这么多年,从未有一刻放下过她。
没有得到盛煜的回应,叶淮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身边的气流骤然间降到了零下好几度,压得人喘不过气,好似喧闹的世界瞬间沉寂了下来,甚至隐隐可以听到拳头被捏的咯吱响的声音。
伫立在灯光下越过人群望着秦桑的盛煜,浑身都倾泻着侵蚀骨髓般的冷冽、怒意,甚至是掩饰不住的心疼,难以置信的隐隐发颤。
盛煜没有立马走过去,双腿像是被灌满了铅而无法挪动,世界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一切全然消失,只剩下那抹这么多年只敢一遍遍存在他梦境中的身影,甚至视线缥缈虚幻,好似眼前只是一场泡沫幻觉。
一动就破了。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女人依然可以彻头彻尾的完全影响盛煜的情绪。
叶淮立即给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即领命赶过去解救。
保镖不敢触碰秦桑,只一把夺了她手中正要饮下的酒杯,另一只手直接摁着为首男子的脑袋动作狠厉的砸在吧台上同时将手中酒杯直接砸在了男子的脑袋上。
瞬间一道惨烈的痛叫声弥漫开来。
“啊!!!你他妈谁啊,敢来老——”
满脸酒水捂着脑袋惨叫的男子骂骂咧咧中忽然诚惶诚恐的禁了声,脊背发凉的看着不知何时已到面前的盛煜,那般震慑人心的阴戾气场,吓得男子声音已然有些结巴了:“盛、盛爷。”
只是盛煜的视线全程都落在秦桑身上,连一个眼风都没分给其他人,目光是那般炽烈、隐忍以及隐隐不甘的恨。
她的长发有些凌乱,香槟色旗袍的胸前已经被酒水打湿,满是酒气,站不稳的跌坐在高脚凳上,迷迷糊糊的垂着脑袋,狼狈的像被全世界抛弃,还依然在承受几番羞辱。
欺负秦桑的几个男人已被保镖识趣的早已强行带走,别处惩治。
眼下安静了许多,秦桑大抵是察觉到一直有视线落在她身上,缓缓仰头掀起微醺迷离的眼帘望过去,刚好撞进盛煜还未来得及收敛的冷戾视线。
猝不防的在心尖怯了一瞬。
而后,难以置信的合了合眼皮,甚至歪着脑袋缓缓抬手轻轻遮住左眼,让视线凝聚来看清眼前的人。
是他。
真的是他。
刹那间,秦桑微醺迷离的双眼没来由的泛起红,默默捏紧了掌心。
时隔五年的重逢,久违的四目相对,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彼此身上,明明四周一片嘈杂却在这一刻好像全都沉静了下来,只剩凌乱不知所措的心跳声。
山水萧条,雨雪落心,四季转了又转,她不得不承认,五年了,再次见面依然对他无限心动。
只是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他高高在上而她狼狈不堪。
秦桑一直有偷偷关注有关他所有被报道的新闻,如今的盛煜真的可以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形容。
在整个权贵圈都让人敬让人畏。
盛煜站在与她一步之遥的距离,居高临下、伟岸挺拔的伫立在耀眼的灯光中,他个子很高,有190,比例优越,健硕有力,黑色的衬衫、裤子,肩上搭了一件长至膝盖的黑色风衣,整个人冷沉薄凉让人生畏发寒。
两鬓剃短的湿发感背头,额前随意落着一缕碎发,矜贵、冷傲,他生的妖孽,一张脸好看的犯规,明明薄情阴戾,却有一双勾人沉沦的含情瑞凤眼。
蛊惑众生。
只是浑身的气场又十足的妖凉冷冽,让人不敢直视,想要避而远之。
以至于盛煜忽然朝她伸手,秦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向后缩着躲避。
而这一个躲避的小动作却让盛煜冷怒不甘的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挑起,嗓音冰沉:“秦桑!你是不是只会拒绝我?”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那群男人围着她喝酒,哪怕喝的咳嗽连连也未曾有一点拒绝之意,而眼下,他不过是心疼的要伸手扶她起来,她却慌不迭的着急躲开。
秦桑下巴被捏的有些疼,被迫仰起头,视线直直的撞进盛煜冰沉冷怒的双眸里,顿时不安的轻咬了咬唇,却没等她挣扎出声就见盛煜忽而弯下腰一手揽过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突然失重悬空的秦桑,惊慌失措的抓着盛煜的胳膊:“你、你要干嘛?”
盛煜不答,一路抱着她走出酒吧。
酒吧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等候的司机及时将车门打开,秦桑直接被扔进了后座上,顿时有些晕眩的用手支着脑袋,又气又恼的瞪向紧随其后坐上来的盛煜,控诉出声:
“你到底要干嘛呀?要带我去哪”
盛煜偏过头直接拿开她支着脑袋的手,接着搂过她的腰用力往怀里一扯,让她顺势整个人靠在了自己怀里,看她晕眩难受的细眉微皱,他心疼,却也气。
眼眸深沉着再次粗鲁的捏着她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终于回答她的话:
“你不是缺钱在陪酒么,来陪我,你要什么条件我他妈都给!”
你要什么我都给。
为什么宁愿要让那些杂碎来污染你,都不愿意来找他。
这么多年,与她在一起时的手机号码,从未换过。
盛煜搂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几乎掐疼了她,明明心疼到骨子里却语调冰冷无情:“秦小姐包、夜吗?多少钱一晚?”
如此轻薄羞辱的话语听得秦桑呼吸一滞的颤了颤眼睫,目光发怔的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竟以为自己在与人做不耻的交易。
可她根本没有……
需要解释吗?
可也找不到要解释的理由。
误会就误会吧,毕竟这样不堪,过了今晚也就不愿再纠缠了。
她隐匿了委屈,一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倔强的望着冰冷无情的男人回:“盛总平时包人多少钱就给我多少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