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白孜便带着那两个雨夜前来的男子回到了客栈。
“琉璃案子还未结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二人是凶手,衙门不好久留,这两人便先在你们客栈待着。”白孜往碗里为自己倒了清茶,大饮一口以后,望着柳月芍说到。
柳月芍放下手里的账本,应上一个客套至极的微笑,“我们客栈开门做生意,怕是不好留下他们吧。”
白孜似乎早就对她的推辞有所准备,他侧目望着柳月芍眼角的几条细纹。
他理了理刀鞘,说到:“他们可都是与本案有关的人,还请柳掌柜担待,至于这食宿之钱嘛,我师傅说了,算是衙门的,先欠着柳掌柜的了。”
一旁的千秋耐不住性子,望着白孜吼道:“我们开客栈的,又不是开善堂,还请白捕快不要为难才好。”
白孜还未迎着千秋解释,一旁的黑衣男子冷声说道:“既是客栈容不下,衙门又没有办法,便是请捕快兄弟快点放我们出了小镇。”
白孜继续倒着茶水,甚至不抬眼望他,便说:“云山城里出了命案,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吗?”
白孜语句落下,便好似把众人都给定住了,没有人再说一语。
还是另一位穿宝蓝衣物的男子出来打了圆场,笑嘻嘻的说到:“这姑娘说得也不错,衙门抓人,总不好要百姓养着,好奈我们都是茶叶商人,还有些闲钱,便是给了柳掌柜的食宿钱就是,这位大人如若再有疑问,也方便随时来找我们。”
黑衣男子侧过脸去,紧皱眉头不再说话。
千秋觉得这位蓝衣男子甚是奇怪,不但不着急走,反而极力想要搅进琉璃的案子。
她打量了那男子几眼,笑着说到:“公子不着急赶路吗?”
男子迎上她的笑颜,说到:“自然是着急,不过既然走不了,便多赏几日云山城的景,也是无妨的。”
千秋不再说话,她想起邢扶游曾告知过,眼前的蓝衣男子独自出过客栈,又想起琉璃房间里那朵奇怪的花。
“什么事这么热闹呀。”沙哑低沉的男声打破了客栈的氛围。
众人抬眼望向门外,来者身着棕黄色布衣,腰间亦是有一把黑鞘大刀,这正是白孜的师傅,莫无生。
莫无生进屋便好不生疏的坐在长桌一侧,望着柳月芍说到:“月芍,我今日甚是馋你做的溜肥肠了,快去端来,让我吃个痛快。”
柳月芍不去理会莫无生,只低眼看着账目本上的蝇头小字,说到:“我这个客栈要养着许多白吃白喝的人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哪里还有什么肥肠,以后怕是要顿顿吃白菜了。”
莫无生自然是听得懂柳月芍字字句句里的弦外之音,却也不生气。
他只满脸堆笑看着柳月芍说到:“千秋是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要是破了琉璃的案子,还会少了你的好吗?”
柳月芍别过头不再看向莫无生,只对着一直没说话的千瑶说到:“还不去收拾两间房出来,难不成还敢为难了莫大人吗?”
千瑶急忙侧了身往楼上走,莫无生抬脸瞅一眼白孜。
白孜急忙心领神会的对着千瑶说到:“我与你同去。”
千瑶自是欢喜,楞楞站着等白孜追跟上来。
众人系数散去,只留下莫无生和柳月芍。
莫无生一面笑意更深,一面望向柳月芍说到:“白孜跟千瑶还是很般配的。”
柳月芍猝然发笑,说着:“那便让你徒弟早些来提亲才好,要是少了聘礼,我可是不干的。”
莫无生喝一口茶水,说到:“你惯是这样的精打细算。”
柳月芍伸手帮莫无生拍洛了肩头的一只瓢虫,问到:“你们问出那两个是什么人了吗,别不明不白的就住在店里了。”
莫无生抚了抚柳月芍头上的簪子,说着:“都是茶叶商人,黑衣的叫顾长安,蓝衣的叫许明宗,出不了什么事的。”
莫无生话虽如此,却也免不了要柳月芍多些小心。
末了,也没再说案子的细节,只告知许明宗和顾长安会多留些时日。
云山城的日子,还是这般不咸不淡的过着,许明宗和顾长安也住下有一段时间了。
许明宗识趣,常常肯帮着店里劈柴择菜什么的,顾长安则不然,每日早起练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也不愿与人多交流。
琉璃的案子并没有眉目,他们便也只能继续住下了。
回春楼又有了新的花魁,叫做桃夭,比不得琉璃貌美,却也引得大批人往里涌。
这个桃夭本是回春楼一个不太起眼的姑娘,说是琉璃死的晚上,还是她去衙门报的案。
也不知这后来是怎么了,突然间又会弹琵琶又会唱歌的,跃然成了回春楼的花魁。
这一日千秋觉得心口憋闷,浑然吃不下东西,勉强喝些粥也都吐出来了。
如此一来急得柳月芍都乱了阵脚,顾长安闻言也下来帮忙,赶紧去请了大夫来。
来了一个眼生的人号了半天的脉,乐盈盈的望着众人说道:“恭喜恭喜,这位姑娘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