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心眉眼猩红,微扬的杏目中满是滚动的泪珠,但她只是眨去眼泪,听命地坐在了古琴前。
心痛又如何,心已死,又何畏心痛。
今朝一曲,就当是她为南宫绝奏下的一曲离歌,她与他之间的离歌。
琴声叮咚,宛若行云流水,时而凄凄、时而高亢。
南宫绝看着眼前弹琴弹得忘我的女人,眸底,一寸寸地冰寒。
他要她来,是为了看她心痛看她哭,可她倒好,完全漠视他的存在,根本就不在乎他立了新的皇后。没有嫉妒、没有愤恨。
她果然,就是心中没有他!
还说什么爱他,全是谎言!
五指紧攥,南宫绝猛地将秦语嫣压在身下。
“呀,皇上……”秦语嫣惊呼了一声,娇羞地咬住了自己的唇,故意发出嘤咛。
“嘎……”
琴弦弹错了一个音,发出刺耳的声响。
夏若心缓缓地抬眸,南宫绝的皇袍已经被秦语嫣猴急地拉开,他毫不在意。
够了。
夏若心再也看不下去地垂下了眼,指尖的琴弦像刀子一样地割着她的皮肤,连同她的心,一并绞烂。
犹记得当年,她还是因家中窘困而进宫的婢女,16岁的青涩年华,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要尽心尽力地侍奉自己的主子,可有时候人漂亮也是种错,她的主子看她不顺眼,处处刁难她,甚至有一次,命她去爬树取风筝。
其实,她是知道的,那嫔妃就是想看她从树上摔下来,就算摔死摔残,那也就是她的命,但怎知,她一个从小野长的丫头,爬树,有何难。
她真的爬上了树,只是在取风筝的时候,那嫔妃,又故意往她身上扔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她吃疼没站稳,从树上摔了下来。
而,就像是梦幻一样,她不但没有摔疼,还掉进了一具温热坚实的胸膛里。
那是她和南宫绝的初见。
一见钟情只因你,只一眼,她沦陷在男人深邃的瞳眸中。
而后,后宫三千,他独宠她一人。
可这样的幸福时光只维持了一年,一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毒酒,一个未曾谋面的敌国太子,她被冤枉成了叛国女,甚至连她入宫做婢女,都被说成了早有预谋。
呵,预谋,预谋什么,预谋她如今这悲惨的余生吗?
夏若心凄然一笑,指尖的弦音若风卷云涌一般烈切。
“嘣……”
一根琴弦骤然绷断,弹起的断弦在她的脸上,划下一道带血的口子。
而当乐声中端,秦语嫣激亢的喊声就变得愈发刺耳。
不敢再去多看一眼,夏若心紧咬着唇瓣,垂眸盯着古琴,五指,再次抚了上去。
倏尔!
“砰!”